我猩红着眼,扑过去生生跪在妹妹旁边。
我摇晃着她,哭的声嘶力竭:“阿妙?你醒醒好不好阿妙?”
妹妹却始终没有动静。
我的心像是撕裂开,立刻拿出手机打了120又打了110。
不多时,救护车和警车同时赶来了。
我看着医护人员带走我妹妹,眼泪不停地流。
身体的疼痛像被无数钉子敲入骨髓,膝盖也像是被硫酸融掉一样。
可这些,都比不上心里的痛。
我乞求他们:“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妹妹……”
一个警察正准备带我去做笔录,却发现了我膝盖的不对劲:“他膝盖在渗血,赶紧也把他带去医院!”
我和妹妹一起被送到医院。
住在双人病房,我被医生叮嘱不要下床,要躺在床上休息,否则双腿就废了。
可这个世上,只有我和妹妹相依为命,妹妹在昏迷,需要照顾,我哪能躺在床上休息?
我在医院照顾了一周,妹妹依旧没醒来。
我心急如焚,医生却给我带来噩耗。
“你妹妹的外伤已经好了,可能是她心上受刺激太大,不愿意醒来,你之后要多注意她的心状况。”
我心里苦涩。
都怪我不好,是我牵连了妹妹。
晚上,我依旧守着妹妹睡觉。
“啊!
我被凄厉喊叫惊醒,睁眼就看见妹妹绝望缩在床头,痛苦抓着她自己的头发:“别过来,别过来!”
“不要!!”
我惊起,赶紧抱住她,慌乱安抚:“不要怕,哥哥在这!”
“没有坏人了,你已经得救了!”
可妹妹还是自残,尖锐的指甲挠破了她的手臂,她的脸。
直到护士把镇定剂打入妹妹的身体,她才带着眼角的泪沉沉睡去。
我心中一阵刺痛。
难道妹妹昏迷的时候,也在不断重复被羞辱的噩梦吗?
我紧紧守在妹妹床边不敢睡,怕她再次因噩梦醒来。
快到凌晨,才累极了眯了眼。
突然,我感到手上有温暖,猛地睁开眼,才发现是妹妹坐了起来,冲我虚弱地笑:“哥,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
见妹妹终于醒了,我抱住她,没忍住直接哭了起来:“对不起,都是哥哥的错……”
妹妹却唇色苍白微笑着抚摸我的脸颊:“哥,你真是从小就傻。”
“小时候在学校,混混欺负别的女生,你看到总是第一个冲上前,被人打的七零八落也不喊痛。可那些被救的女生从来没感谢过你,除了许知宜。”
我回忆,那确实是我和许知宜认识的原因。
我从混混手中救下她,她为了报答,资助我学钢琴,还资助我妹妹学画画。
妹妹又开口:“可是哥,你和我都没想到一个问题——当人生依附于别人的时候,生死也都掌握在别人手里。”
“所以许知宜可以给钱给我们,让我们有大好前途,但同时也可以亲手毁了我们。”
我哭了很久很久。
我说:“是我对不起你,是我对不起死了的爸妈。”
为什么当初我觉得活下去,必须得靠许知宜?
妹妹突然开口:“哥,我睡了好久,嘴巴泛苦,你能给我买点糖吗?”
我立马擦干眼泪,没多想就答应:“好,我马上给你买。”
现在妹妹要我做什么,我都会立刻去做的,只要她能好起来就行。
一瘸一拐下了楼,到了医院外的超市。
超市里,我差点吓得魂都出来。
许知宜居然在这,一袭素色牡丹旗袍,跟周围和我一样来这买东西的灰头土脸的患者家属格格不入。
想到当时许知宜对我妹妹袖手旁观的冷漠,还逼我像狗一样肆意作践我的场景。
我心中疼痛无比。
转身正要离开躲着她,高跟鞋声尖利,她故意走来拦住我,美目冰冷。
“如果当初你打中我,是为了救我的事是真的,那么我可以考虑原谅你。”
我踉跄后退一步,恐惧低着头:“不用。”
她的好心,我哪敢要。
她突然冷笑,似是对我的拒绝轻蔑不屑。
“我已经给你台阶下,如果你执意继续跟我作对,你只会过的更悲惨。”
我没把她的话当回事,离开超市。
再惨都没关系。
只要能守护好妹妹,坚强地活下去,我就已经心满意足。
我换了一个小卖部买了糖,才一瘸一拐走回医院楼下。
越走,心里越不安。
当我正走到医院楼下,突然听到有人惊慌在喊:
“不好了,那个被强暴的女孩迟妙要跳楼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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